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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行新愚公“搬穷”记——冀南后池村脱贫故事
发表时间:2020-01-08 来源:邯郸文明网 [打印] [关闭]

  从冀南古城邯郸向西出发,驱车百余里,2019年我们探访河北省涉县关防乡后池村不下五次。

  后池村,遁迹于太行山深处,“八山半水分半田”,却是一个传奇所在。

  远至上古,传说中女娲在这里补过天,愚公在这里移过山。那“率子孙荷担者三夫,叩石垦壤”的气魄至今被华夏子孙奉为奋斗的精神源头。

  近溯80年前,刘伯承、邓小平率八路军129师在这里写下了“九千将士进涉县,三十万大军出太行”的抗战壮歌。

  今天,后池人挺立在脱贫攻坚的战场上,“立下愚公移山志,咬定目标、苦干实干,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”。他们不改愚公“本色”——不等不靠,自力更生。开山筑路,钻岩找水,开荒播绿,奋力搬掉“贫穷”这座大山,创造了新时代的愚公传奇。

2019年9月17日,游客在后池村参观。 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

  筑路

  “有了路,才有希望”——百余留守老人,扛锨拎镢,自带干粮,用双手在石山里凿出一条致富的“愚公路”

  太行深处,汽车在山路上行驶,车窗外沟壑纵横,山峰林立。快进村时,但见漫山遍野郁郁葱葱,一条心形山路跃然眼前。

  “那是我们后池村的愚公路。”村支书刘留根一见面开口就给我们介绍这条路,在他心里,“有了路,才有希望”。

  后池村的“路”来之不易——

  “地在半空中,路无半步平”。自几百年前建村起,后池人就在因为行路难与山斗。

  出门难。那会儿,村民出门得翻过一座山岭,徒步八里地到西峤村坐车,“天不亮就得动身,晚一步车就开走了”。

2019年10月5日拍摄的后池村新愚公小学(无人机照片)。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

  种地难。全村上千人挣嚼裹儿的900多亩梯田,都在离家几里地的桃花山上。然而,通往梯田的山道,仅一米多宽,崎岖难行。从家到地里,来回3个小时。运送农具和山货,全靠肩挑背扛……

  “早些年,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,留守在家的老人妇女想去地里收点红薯都难,撂荒的梯田越来越多,日子越来越难……”

  回忆起当年的困境,村民们都是一声叹息。

  树挪死,山挪活。这是愚公留给后池人的启示。

  不靠天,不靠地,靠就要靠自己。这是后池人从先祖那里发扬光大的精神力量。

  “要想富,就得开山修路,让农用车能够上山,先把梯田搞活了。”

  “修路没钱怎么办?”

  刘留根找施工队计算过,如果要把一米的小路拓宽到三米半,10公里的路光土石方工程就要100万元。而此时村集体账上,一分钱也没有。

  没钱、没设备、没技术,怎么修路?

  “党员带头先干起来!”

  “趁我们还能搬得动石头,走得了路,今天不修路,还等什么时候?”

  ……

  这是后池人永远铭记的一天——

  2015年12月8日。清晨的太行山,滴水成冰,寒风往骨头缝里钻。天还没亮,7位“老愚公”扛着锨,拎着镢,自带干粮上山了。带头的是党员刘虎全、刘土贵和刘社会,年长的刘羊年74岁,最年轻的刘土贵也64岁了。

2019年10月5日拍摄的后池村(无人机照片)。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

  山上石头多,要拓宽山道,就必须破石头。他们用土办法,钻开几百斤的大石头,把石头撑破后,碎石头垫路基,大石块垒石堰。

  垒石堰更是个技术活儿,石头与石头之间得咬紧,一旦松动路面就塌了。

  这一天,他们修了3米长的路。

  “谁有空就上山修路哟!”第二天早6时,村支委刘拥军一声吆喝随着大喇叭传遍全村。

  这天,参加义务修路的有12人。第三天30多人。到第六天,队伍扩大至130余人……在家里的村民,几乎都加入到筑路队伍。

  数九寒天,山风像刀子一样。村民们的修路热情,却在群山中沸腾着。

  每天天刚亮,工地上已是红旗招展。男人们凿石、搬运、垒堰,妇女们挖土、推车、铺路面。为节省午饭时间,支口大锅在工地上,每天自发背白菜、萝卜、面条上山做饭。

  刘留根跟我们讲起了刘虎全的故事:“他可是我们愚公路上的一块碑啊!”

  发起修路有他,在工地上跑前跑后有他,遇到事冲在前面的还有他。修路占了谁家的地,他出面去说;施工时需要用三马子车拉石头,他出面去借。工地上,乡亲们总听他喊“看我的”。

  67岁的人,干活出了汗,刘虎全照样脱了衣服光膀子干。感冒,血压上来了,可他不听劝:“我是党员,一辈子也没做啥贡献,现在我把群众发动起来了,我却不干了,这算啥?”

  “那天夜里,他到我家商量租用钩机的事,说着说着就感觉他舌头不听使唤了。送他走到街口,眼看着他腿也迈不起来了。送到医院一查,脑溢血。他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工地。”

  “如今路修成了,他却没了。”刘留根唏嘘着,旁边有村民眼圈红了。

  有人说,后池人身上鲜亮亮地带着愚公的基因——骨头比山上的石头还硬。

  这话真不假。

  史河真,67岁的老大娘,每天裹着头巾扛着铁锨去修路。她是在替老伴儿和儿子出工。

  她的老伴修路时突发脑溢血不能上工了,她让儿子顶上。没多久儿子出车祸,多根肋骨骨折,史河真就自己顶了上来:“修路是全村的事,不能不来,缺工会让人家看不起。”

  “在外的游子们!家里老人们在修路,我们也该做点什么。大家少喝一瓶酒,少抽一包烟,省下钱支持老人们!”在县里打工的村民刘献平在手机“聊天群”里一吆喝,短短几天,近在河北,远在内蒙古、新疆甚至美国、埃及务工的后池人,捐了一万多元……

  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。

2019年9月17日,后池村村民在修路。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

  传说中,愚公以奋斗感动了天神而移走了太行、王屋二山。后池这群面庞黝黑、手上布满老茧的愚公们同样是靠奋斗感动了社会各界。

  外出打工的游子回来了,媒体记者来了,企业家们伸出援手,县市领导更给予了坚定的支持:“你们路基修多少,我想办法让有关部门给硬化多少。”

  后池村民干劲更足了。

  腊月干到二十八,正月初四又出工。村民们不畏严寒,早出晚归,义务出工100天修出一条通到梯田的路——2016年3月15日,村后南、北槐峧两条沟总共长达6100多米、4到6米宽的标准路基竣工。

  路通了,银练一样闪着光直通山顶。原本进山需要一个半小时,如今开着农用车,风一样就上去了。

  人们给这条路起名“愚公路”。

  村民们没有想到,更广阔的路还在延伸:

  在后池愚公精神感召下,2017年,涉县人民大干100余天,一条从涉县东南到西北,穿越10个乡镇158个村,总长1300多华里的“千里乡村振兴路”建成通车;

  2018年,桃花山旁,高速公路横空出世,将太行山“千里画廊”连在一起。

  “愚公移走了两座山,而我们修路修出了广阔的未来。我们比愚公幸运。”刘留根感慨万千。

  找水

  “要是能在我手上打一口井,这个村支书就没白当”——几代后池领头人接力打井,誓把旱地钻出水

  走进后池村民家,记者注意到家家院里都有水窖。

  这个山旮旯里的村子,水,是最稀罕的东西。

  原来只有村东山坡上的一眼泉水,筷子粗细的水流一天流不了20担。没辙,只能到8里地外的邻村挑水。家家户户修水窖,积攒雨水、冰雪融化的水,就连露水和霜冻,都宝贝得很。每家屋顶都有一个向院内倾斜的水槽,为的是“不能让雨水流到外家”。

  因为没水吃,刷锅洗碗省着用,洗脸洗澡更不敢浪费了。

  因为没水吃,闺女往外嫁,儿子娶不上亲。

  干旱缺水像一个魔咒,牢牢地套着后池村。

  自打村里成立党组织,不管谁当村支书,最大的念想就是:“要是能在我手上打一口井,这个村支书就没白当。”

2019年9月17日,后池村村民在修路途中。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

  自上世纪70年代起,老支书刘全训就在村里选出几个好劳力成立打井队。一个井眼打二十丈深,开始还有些潮气,可越打越干,全是石头。

  从东坡移到西坡,村里凡是可能出水的地方都挖了个遍,连打五年,只打下了五个深不见底的干窟窿,村里却添了几个因打井而伤残的汉子。

  1996年,退伍返村的老党员刘留根当选村支书,上任第一件事还是找水,可几次打井打到200米深,“打出来的水没有注进去的水多”。

  请来的地质勘探专家走遍村里每个山头后断定:这是贫水区,永远别想打出水。

  可刘留根心不甘。2012年,他四处打听得知,寻水勘探技术有了很大进步,于是到县里找钻井队。

  钻井队答应来村里试试,但问题来了:进村的路太窄,打井设备运不进去。

  如果加宽,需要2万块钱,但村里根本没有钱。

  村民们二话没说,自发捐款。

  村干部双手捧着修路钱,百感交集,“这是希望,更是压力。村两委八个人聚在一起发誓,这一回,说什么也要把水打出来。”刘留根回忆说。

  很快设备进来了,钻杆立起来了,不分昼夜打钻。刘留根带着村干部吃住陪伴在工地上。

  个把月过去了,钻杆下到了500米。

  放水泵一试,水流是出来了,但只流了几分钟就干了。

2019年12月26日,后池村新愚公小学师生在做游戏。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

  刘留根和几个干部跌坐在泥地上发呆。打井队则摇摇头准备撤摊儿。

  刘留根倏地蹿起来,一把抓住打井队队长:“不能走!打不出水,我咋向父老乡亲们交代?!”

  “500米都没水,你让我们怎么办?”

  “你们再钻钻,再钻钻。能钻多深就钻多深,直到不能钻为止,行不?”他硬拦着几近哭着苦苦哀求。

  “那就再试试?”打井队被感动了。

  钻杆再次向深处钻去。村干部则一个不缺守在旁边,直勾勾盯着钻井,仿佛能盯出水来。

  550米,600米……钻井设备轰轰作响,地质明显变软,一根烟功夫,钻杆下了9米。650米时,大家决定再次用抽水泵试试。

  水泵开关按下,奇迹出现了,只见井口的抽水管往上一挺,一股水流喷涌而出。

  “出水啦,出水啦!”瞬间,笑声、哭声、喊声混在一起。

  全村男女老少,一齐向井台拥来,捧起水就往嘴里送,往身上撩。祖祖辈辈心心念念的这一刻终于盼到了。

  有水了,刘留根带着村民趁热打铁,建起了1200立方米的供水池,铺设了3000米引水管道,修了108个集中取水点,彻底解决了自建村以来靠天吃水的问题。

  2017年,他们又打了第二眼井,解决了上山种地植树的浇灌问题。

  2018年端午节,村民们像城里人一样用上了自来水。

  “过去洗脸,在脸盆底弄一点水,一家五六口人用,洗完就成泥汤。如今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洗涮、灌溉了。”村民刘才所兴奋地说。

  “有了水,山就绿了,村子就美了。”后来有水了,村民们精神了,连说话的声音都清亮了。

  播绿

  “困难面前有我们,我们面前无困难”——绿色发展,产业强村,荒山秃岭变成“绿色银行”,后池奔跑在成为“金池”的路上

  路修通了,水找到了,村民眼界更宽了,想法更活了。

  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!”刘留根信这个理儿:“我们辛辛苦苦修出来的路,不单是一条生产便民路,还可以成为一条旅游观光路。”

  但后池人又碰上了不容回避的现实:建村600多年来,旱季风暴年年见,雨季洪水满地流——后池村石厚土薄,植被稀少。

  土地一直是后池人的心尖尖。200多年前,后池先祖刘敖为后世子孙争土地舍命滚圪针,如今后池村水峪峧刘敖的墓尚在,而土地稀少依然是萦绕在村民们心头的疙瘩。

  石多土少怎么种树?秃山穷岭如何变成金山银山?

  还得像愚公一样靠自己,还得学刘敖争土地,不同的是这次后池人是向大自然要地——

  2016年秋到2017年春,200多个日日夜夜,后池村梆梆硬的山地上被凿出了72万个密密麻麻的树坑。

2019年12月26日,后池村新愚公小学师生在做游戏(无人机照片)。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

  村民们称之为“鱼鳞坑”——先是刨出顽石,然后用特殊材质的挡板代替石头做围挡保墒拦水,再在坑里填上一袋袋背上来的客土。远远看去,白色的挡板呈月牙状,像鱼鳞,在山坡上闪烁。

  那些日子,山高坡陡,树苗只能运到山脚,他们就一肩扛着树苗、一肩扛着镢头上山。山上没水,他们就新建改造水池、水柜、塘坝,用管道把水引到山顶浇树。

  村民们像爱孩子一样爱树,每年浇三遍水,直到70多万株松柏顽强成活。

  如今三年过去了,后池村山场形成了7000多亩松柏“盖顶”,1500多亩核桃、山桃、山杏等经济林“缠腰”,1000余亩林子和中药材间作“坐底”的山区经济发展模式。

  2019年,华北一些地方遭遇干旱,位于太行山东麓的后池村自夏天起没下过几场雨。

  “碰上这年头,地里就收不了多少谷子了。”说起多年不遇的旱情,69岁的村民刘田根有些沉重,但很快声音又扬起来,“好在俺们的果子不赖!”

  紫桑葚、绿葡萄、红樱桃、大西瓜、小甜瓜等果子,从夏到秋陆续挂果,果树遍布桃花山山腰,约有60个足球场大小的采摘园生机盎然。

  “俺一辈子没见过樱桃,没想到后池的土地上能长出这么好的樱桃。”刘田根第一次看到自家的樱桃树挂果时幸福得直掉泪。

  清晨的山村是忙碌的。这天6点半刚过,52岁的村民刘春景戴着帽子和面巾,骑上雅马哈摩托车,一溜烟地驶上桃花山的经果林园。

  “俺一辈子在这山沟里。以前从家里走到山腰要1个多小时,路修好的那年,俺买了摩托车,10多分钟就能到这里,一天能挣40块钱。”她指着果园对记者说。

  如今,刘春景们不出远门就能挣到三份收入:一份是把土地流转给村集体的收益,一份是给村集体出工的工钱,一份是经济作物收成的分红。一年下来人均收入1.3万元,而5年前村里人均年收入不足4000元。

  晚上10点多,隐在夜色中的后池村并不沉寂。“政红农家乐”还有客人吃饭,店主张政红忙着杀鸡。“愚公路”修通不久,村里游客多起来,张政红办起了后池村第一家“农家乐”。

  “从陕西嫁到后池村快20年了,当初我只希望地里收的够吃,手里有点零花钱,但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。开农家乐起初只盼一年挣个五六千元就如意了,结果年底一算账,盈利7万多元,既激动又不敢相信。”张政红计划接下来置雅间、添桌椅,再把二楼旅馆添几张床铺……

  “愚公路”不仅是路,更是经济起飞的跑道,后池桃花山上漫山遍野盛开的不仅是桃花,更是后池人脱贫致富的希望。

2018年1月8日拍摄的后池村梯田雪景(无人机照片)。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

  “旅游开发公司挂牌”“土地股份合作社成立”“宅基地开发合作社开张”……一些陌生的名词开始挂在了后池人的嘴边。

  以前,地里种玉米、谷子,每亩收入仅为三四百元;改种药材、水果后,每亩收入能达到5000元;2019年,后池加大了金花葵的种植规模,还打算把金花葵加工成凉茶,增加附加值。再过一两年,核桃、山桃和连翘进入收采期,后池的收入将大幅提高。

  后池的经济结构正由传统农业提升为新经济业态,由原来的旱作农业经济为主,向高效农业、休闲农业、文化旅游经济转变。

  桃花山上桃花争艳,聚钱岭中连翘如金,愚公路边松柏叠翠,后池的景色越来越美,名气越来越大。每逢假日,桃花山景区车水马龙,先锋岭、圆梦峰、千亩梯田、十里“天路”等景色,引得游人赞叹不已。2019年,后池接待游客和参观学习人员达16.5万人。

  游客来了,村里产的花椒、红薯粉条、金花葵等农产品供不应求,无需出村就销售一空。

  游客来了,“采摘园”受到青睐。村民刘平的承包了5亩葡萄园,一年靠采摘收入3万元。

  游客来了,村里先后开了11家 “农家乐”,家家人头攒动。

  然而,刘留根也说,随着村里旅游、种植等产业的发展,越来越感到在管理和经营方面的欠缺。

  “困难面前有我们,我们面前无困难。”他信心满满,“一定会继续发扬艰苦奋斗、不等不靠的精神,苦干实干加油干,因地制宜做好产业发展和乡村旅游的大文章,不达目标,誓不罢休!”

2016年3月4日,后池村村民在传运修路用的石头。新华社记者 范世辉 摄

  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。后池人懂得教育也是一种栽种。

  以前,村里孩子上学,要到15公里外的乡中心学校寄宿。

  如今,后池村新愚公希望小学建成投用,14个专任教师,80%是本科学历。标准篮球场地、多媒体教室、图书室、电脑室一应俱全。随着在外打工的村民陆续返乡就业,许多在外地上学的孩子也回来了,就近享受优质教育,全校由70多人增加到近200人。

  我们在学校的陈列室看到孩子们的作文,这样写家乡:

  “古有愚公移山,今有后池修路。自力更生,修一条通往美好明天的平坦大道;艰苦奋斗,唱一曲感人肺腑的精神赞歌。”

  后池老人们不会想到,他们战天斗地、造福家乡的行动,已成为孩子心中的精彩传奇,成为新一代后池人的人生指引。

  精神的种子,就这样传递下去。

  举旗

  “正是因为我们有吃苦在先,一心为民的党的好干部,为我们树立了一面旗帜”——成立于抗战时期的后池村党支部领导群众走过艰苦岁月,成为建设家乡的排头兵

  几次到后池采访,走遍大小沟壑山岭,一个问题总是萦绕在记者心头:数百年来因山而困的后池,为什么能在短短几年变山为宝?

  后池村乡亲们心里有杆秤,小学原校长刘榜年说:“正是因为我们有吃苦在先、一心为民的党的好干部,为我们树立了一面旗帜。”

  “一个家,一个梦,一起拼,一定赢。”立下愚公“移贫”志,誓把后池变“金池”,这是后池村在党组织的领导下齐心协力攻坚克难的奋斗誓言。

  退伍军人刘留根总把后池村的脱贫攻坚比作战场,他说村党支部是这场战役的排头兵。“为百姓谋利益,这是我们每个共产党员的使命,绝不能忘记。”

  刘留根仍记得四年前后池村的光景。

  2015年霜降后,后池人开始歇冬。日头一出,村民就坐在山坡上晒暖。“冬天溜墙根,夏天蹲树荫”,不知谁给他们起了个“等死队”的名。

  当时,后池村的青壮劳力大多外出打工,原本1000多口人的村,剩下300多老弱妇孺。

  村里一没钱,二没路,三没人气儿。

  “可不能让后池村败在我们手里啊。”

  刘留根愁得睡不着觉。一根根抽烟,一声声叹气。

2019年10月5日拍摄的后池村一处“农家乐”(无人机照片)。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

 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年轻人纷纷走出大山,刘留根却选择从武警部队复原回村。他先当干部,又被选为党支部书记,像刘榜年说的“留根二十多年如一日拉车驾辕”,带领村民分土地、种花椒、打井、铺水管……

  2015年11月,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提出“脱贫攻坚战的冲锋号已经吹响”,刘留根这年也从“治山伏水创产业”的前南峪村学习归来,深受触动。“同样地处太行山,人家能搞得那么好,咱们咋就不行?”

  那些日子,刘留根常常五更起来,天刚蒙蒙亮就上山。

  坐在山坡上,看着一米宽、狭窄崎岖的上山土路,再瞅瞅远处村那已撂荒三四成的千亩梯田,刘留根心里堵得慌。

  拍拍裤子上的土,他回村了。白天找村民聊,晚上召集党员碰头,说的都是一句话:“不能再等了!”

  刘留根召集村两委、党员、村民代表开会,统一思想,开山修路。于是老党员刘虎全、刘土贵和刘社会老哥儿几个带头上了山。

  “路修好了,就留下了,世世代代都能用,就像祖辈把梯田留给我们一样。”刘土贵因为穷,一直没成家,他40多年前当过铁道兵,参与修建襄渝铁路,架过桥打过隧道,在部队入党,退伍回村种地,但从未忘记入党时的誓言。动员乡亲时,他说:“路,一定要修,要是需要,我把房子卖了都行!”

  记者看到村里保留的《村民义务修路出工表》,排第一的就是64岁的刘土贵。

  在后池人心中,刘留根、刘土贵们就是他们心中的一面旗,“只要跟着走,总有希望。”在刘留根们心中,他们要以实际行动举好这面旗,带领乡亲们实现梦想。

  2016年冬天,路还在后池人脚下延伸。一个傍晚,刘留根接到通知,第二天将有一批外援车辆和设备进村,村里得准备一个三亩地大小的停车场。

  于是,披星戴月,村两委成员马上集聚到村东头小院。

  听到消息,大家先是大喜,但很快又愁上心头。

后池村村民在修路(资料照片)。新华社发

  停车场?三亩地?第二天?

  一个停车场,在平原地区不是难事,但在深山沟里,谈何容易。

  “我看进山口那片废弃的山坡地上可以。”

  “那不是有3户人家开了荒种上花椒了么?”

  “义务修路乡亲们都积极上阵,别因为这事让人家吃亏。”

  连夜把3户村民叫来,一提占地,异口同声不舍得。

  眼看天要亮了,离外援车辆设备抵村的时间越来越近。一直沉默不语的刘留根突地站起来:

  “要不这样,咱们地换地,我家和村主任刘丙祥的地你们随便挑。”

  ……

  机械轰鸣声沸腾起来,劳作号子喊了起来……天亮了,一个宽敞平整的停车场展现在人们面前。

  而刘留根和村主任把自家最好的地换给了群众。

  “就是党员们这片公心,感染了后池村民。”2016年2月到后池包村的年轻乡干部李亮斌这样说。

2019年9月17日,后池村村民驾驶三轮车上山。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

  “咱们村70多年前就建立了党组织。当年家家户户住着八路军,把日本人都打跑了,现在什么困难能挡着咱们?”戴眼镜的刘现方对后池的历史如数家珍,他爷爷当年加入129师抗日,牺牲在大别山。

  山挡不住来路,水断不了归途。只要心无旁骛,天地自会为你让步。

  在外20多年的老党员刘平安,原本在山西一家煤矿干着年薪20万元的管理工作,在刘留根的“鼓动”下,2017年底回到村里,担任旅游开发公司的负责人。

  “村里这么大一摊子,需要村支部做主心骨。”刘平安说,“村支部每晚都得开碰头会出主意,想办法。”

  这些年来,碰头会成为后池村独有的夜景——

  满天繁星的夜晚,后池村沉睡于一片宁静之中。

  几个村干部撂下碗筷,9点不到出了家门,赶往村东头一处小院。或骑电动车呼啸而来,或趿拉着拖鞋打着手电筒快步走来。

  “今天干活儿干到哪儿?”

  “芍药没有锄完草。”

  “这些天天旱,刚栽下的800棵梧桐树要集中精力浇水……”

  一聚齐,六七个党员就开“扯”。“扯”是当地土话,但他们不是“闲扯”,而是安排村里生产。自修路开始,每晚这顿扯,只要他们不病倒,风雨无阻。

2019年9月17日,游客在后池村采摘葡萄。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

  老校长刘榜年说,开碰头会,村支书刘留根有时会拿出一瓶酒,支委们围坐一块,没有菜,大家你一口我一口转圈轮着喝,谁有问题自己说,自己想不到,别人毫不留情地提出来。这些年来,很多问题都在这时化解。

  曾在关防乡当干部的张东保赞叹:“后池党支部一班人亲如兄弟,甘于奉献,他们像一个拳头,坚强有力,像一面红旗,飘扬在万山丛中……”

  离开后池村时,记者问刘留根:“若要让村里群众给党支部打分,你估计能得多少分?”他毫不讳言:“多了不敢说,得70分没问题。”

  听上去有谦虚也有自信。

  “让后池变‘金池’,你们有信心吗?”

  “咋没有呢?!只要我们继续发扬愚公精神,咬定青山不放松,就一定能实现梦想。”

  站在桃花山上极目远眺,我们看到山坡上一面3710平方米的全国最大生态绿植党旗。那是后池村人饱含深情,在愚公坡上用3871棵红叶矮樱和金枝槐等树种铺就,镶嵌在心形愚公路中,组成“党在我心中”的巨幅画卷。

  如此震撼人心的景象,让我们不由想起习近平总书记的话:

  “新长征路上,每一个中国人都是主角、都有一份责任。让我们大力弘扬愚公移山精神,大力弘扬将革命进行到底精神,在中国和世界进步的历史潮流中,坚定不移把我们的事业不断推向前进,直至光辉的彼岸。”(新华社记者 记者孙杰、熊争艳、范世辉、张涛、史竞男)

 
 
编 辑: 邯文宣       分享到: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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